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查螺是项艰苦的工作。钉螺喜阴暗潮湿的环境,一些地方根本没有路,荆棘丛生,虫蛇出没其间。就有人被蛇咬了,幸好是无毒蛇!但那个县城来的人还是吓得不轻,一屁股坐在水沟里,狼狈不堪!以后再也没有见他来过。大热天的,满山沟沟里转,手被划伤、刺伤是常有的事。钉螺很小,最长不过10mm,有的只有米粒大小。第一天普查完毕,检查组复查时,发现许多漏查的,那位领导说话也不留情面:“查螺不是来游山玩水的,没责任心的明天不用来了!”
我是个很高傲的人,谁没犯错的时候!况且一开始谁又能保证一点错不出?当下就对小舅说明天不来了。回头对那位领导说:“要不明天我们换换,您去查螺,我来复查,也好向您学习学习!放心,工资我还是两块钱一天,你还是300块钱一个月!”
回家,我就把这事告诉了母亲。母亲埋怨我说:“你这孩子!你不是让你舅舅为难吗?”
小舅在我心中高大的英雄形象,早已轰然倒地!我问母亲:“小舅不是上过朝鲜战场吗?看看他的战友哪个不是局长,甚至县长的?我看那些人没一个比小舅有文化!以前还以为血防站长是个很了不起的官,谁知道是成天钻山沟!小舅这几十年就是这么过的?”
母亲默然无语,良久,叹了口气说:“要不是你小舅母成分高,你小舅肯定比你大舅还有出息!”大舅退休前任县林业局长,外公是私塾先生,大舅、小舅自幼勤读诗书,解放前识字的人不多,他们能脱颖而出是情理中的事。什么是“成分”?我还真说不好!大概的意思就是解放初期,按照财产的多少划分人群,最有钱的人叫地主,其次是富农,然后是中农,最穷的叫贫下中农。(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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